近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简称“十四五”规划)发布,其中第十篇以“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为主题,强调了文化对国家发展建设的重要意义。
如果说文化是科技进步的前提,那么科技便是文化繁荣发展的支撑。科技的每一次重大进步,都会给文化的发展样式、传播方式、表现形式等带来革命性变化。
当前我国的高质量发展迫切要求文化与科技融合。为促进我国文化与科技融合,本文以CNKI数据库为基础,采用文献计量学的研究方法,对文化与科技融合领域的学术论文成果进行梳理和统计分析,以客观反映这一领域的研究现状与趋势,进而为进一步研究文化与科技融合问题提供数据基础和科学依据。本文以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为中文数据来源,通过关键词“文化科技融合”、“文化与科技融合”、“科技与文化融合”、“文化和科技融合”、“科技和文化融合”、“文化科技”、“科技文化”、“文化+科技”等检索文献,然后进行去重处理,最后得出相关数据。
国内关于文化与科技融合的研究总体上呈现持续增长趋势,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2004年之前,研究的起步阶段,文献发表数量较少;发文常用关键词有文化事业、智能成果权、财产权等,主要突出文化事业。第二阶段:2004年-2008年,发展阶段,发文数量呈现快速上升的趋势;发文高频关键词有数字内容、创意产业、数字内容产业、文化遗产等。第三阶段:2009年-2011年,高潮阶段,发文数量进入爆发期;发文高频关键词有数字内容产业、新兴文化业态、文化创意产业。第四阶段:2012年-至今,高位波动阶段,此阶段发文数量略有波动,但年均发文数量在200篇以上;发文高频关键词有文化产业、文化科技创新、文化科技融合、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化创意产业等。近几十年“文化与科技融合”研究论文的发文趋势(2018年数据不完整)
从上述四个阶段来看,文化科技融合研究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我国学者所关注,在2009年之后受到更大范围的重视,且重视程度越来越高,这与2011年以来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密不可分。从研究机构来看,发表论文数量在10篇及以上有12家研究机构,大多来自于高校和科研院所,其中数量最多的是中国人民大学,其次是深圳大学和武汉大学。
从这些作者的区域分布来看,北京的研究机构占研究机构总数的近半,主要有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传媒大学、清华大学等。根据文化建设分为文化产业与文化事业(公共文化)的通俗分类方法,将“文化与科技融合”期刊论文按论文研究内容,大致分为科技与文化产业融合、科技与文化事业融合以及其他三个方面(文化产业与文化事业有少量交织重合的部分,例如传统陶瓷产业、图书馆与数字图书馆等的划分)。
总体来看,学术论文主要关注文化创意产业、科技对文化保护与传承的作用、文化新业态等内容。“文化与科技融合”论文的研究内容分布
从文化和科技融合的研究趋势来看,主要包括文化创意产业、文化新业态、企业研究、科技对文化保护与传承作用、科技支撑公共文化等内容。“文化与科技融合”论文的研究内容年代分布趋势
2005-2013年,文化创意产业研究相关论文的数量呈逐年增长态势,随后论文数量略有回落。从总体趋势来看还远远未达到饱和,国内文化创意产业的研究仍处于扩展阶段。其次,科技对文化事业的作用也是文化科技融合研究关注的重要内容。从2006年开始,学术界开始关注科技对文化保护与传承的作用研究,2009年后进入爆发期,相关研究逐年增加,热度不减。对于文化和科技融合的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的分析,主要采用基于学术论文关键词、高被引论文以及科研项目题目来进行综合分析。
在文化与科技融合领域,关键词的使用还比较多样和分散。
这些关键词主要有“文化产业、文化科技创新、文化创意产业、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化科技融合、数字内容产业”等。
为深入反映各个研究主题之间的关系,本文运用关键词词云分布情况进一步分析该领域的研究方向及研究热点。词语的字体大小代表该词在统计论文集中作为关键词的记录次数多少。2014年之前关键词云图
2014年之后关键词云图
从关键词聚类分布情况来看,2014年以前的研究更加侧重于文化体制改革、文化事业的研究;2014年以后的研究方向更加侧重于新技术对文化产业的支撑作用研究、文化科技融合产业发展等方面的研究。从研究趋势来看,有关文化与科技融合研究成果越来越呈现出精细化、实践化、专业化、多样化等特点,不再只停留在融合概念、融合机制等理论层面的研究。自2014年3月国务院出台《国务院关于推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若干意见》后,学术界的研究趋势就发生了变化。其中,最突出的特点是技术名词更加具体化。这表明我国的文化与科技融合研究也越来越深入,越来越走向具体化、专业化、实践化。从高被引论文来看,排名前10的高被引论文,主要集中在2009-2012年发布。
从高被引论文来看,文化与科技融合的研究热点有两个,其一是应用与文化领域的新技术研究,包括数字技术、虚拟现实技术、增强现实技术等;其二是文化科技创新战略层面的研究。从高被引论文作者群分布情况来看,主要包括科研人员、政府官员等。科研人员主要是运用技术手段研究如何解决文化领域的问题,政府官员主要是研究文化科技创新战略部署方面的问题。从这些高被引论文的发展情况来看,近年来高被引论文并不多,这可能是文化与科技融合越来越走向专业化,致使引用率不高。从期刊论文数据中提取项目资助情况来看,文化与科技融合领域的资助项目,主要来自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等。
“文化与科技融合”研究基金项目资助情况
从这些国家社科基金资助的项目题目来看,近五年文化与科技融合的研究重点已经由原来的强调“文化与科技融合”、“文化科技创新”等方面的基础理论研究发展为更加具体明确的“数字出版”、“数字图书馆”、“新媒体”、“互联网”等方面的应用研究。总而言之,近五年文化与科技融合的研究方向主要在新闻传播学与图书情报学等方面,研究热点主要集中数字出版、新媒体、数字图书馆、互联网等领域。(1)文化科技融合研究与政府重视程度密切相关
从论文成果的分布来看,文化与科技融合从学理上到科研上提出的时间虽然很长,但是直到2000年以后才真正受到学界广泛关注。正是学者的密切关注,文化科技融合问题才在2010年引起了中央层面国家领导的重视。另一方面,由于政府的重视又促进了相关领域的研究。正是由于政府的重视,使得文化和科技融合方面的论文数量在2010年以后一直居高不下。目前来看,我国关于文化与科技融合的成果较为分散,相关理论研究、案例研究、定量和定性研究都有所涉及,但针对性、系统性、权威性都仍显不足。而且,我国在文化和科技融合领域存在着机制不健全、科技对文化产业支撑不足、复合型人才队伍建设亟待增强等问题,这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我国的文化产业发展。在我国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如何加强宏观谋划,完善相关政策机制,推进文化和科技融合,以高新技术支撑引领文化产业健康发展,是当前迫切需要研究与解决的重大问题。(1)加强文化和科技融合相关研究
从研究现状来看,文化与科技融合研究属于学科交叉领域,涉及该领域研究的学科背景复杂。因此,为推进文化和科技融合研究,需要具有多种学科知识背景的学者进行学术交流,经常性地在文化、科技等领域开展交叉学科的研究,不断地将知识进行通汇交叉,从而产生创新的思想。从发展趋势来看,文化与科技融合依然是未来文化事业、文化产业的发展方向。总之,在理论层面上研究文化与科技融合发展问题任重而道远。既要加强科技创新对文化事业、文化产业的支撑研究,又要注重文化创新对科技创新的引领作用研究。密切结合我国的文化发展需要,跟踪文化领域的科技发展前沿动态,加强人工智能、5G等先进技术在文化领域的研发与运用研究。此外,由于文化与科技分属两大领域,依然缺乏文化与科技融合的统计口径和评价指标,在一定制度上制约了该领域的定量测度研究,这也是未来需要加强研究的重要内容。近年来,世界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纷纷将科技与文化产业融合作为其发展的重点方向。在我国进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如何顺应世界文化与科技融合的新趋势,寻求新的发展动能?如何通过科技手段让文化产业提质增效,促进文化高质量发展?这些问题都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难点问题。为此,需要加强顶层设计和政策研究,加强文化与科技融合,加快培育数字文化创意产业、文化旅游产业等新兴业态,发展新兴支柱产业,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实现新旧动能转化,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世界发展史表明,文化的繁荣兴盛是科技创新中心形成的先导与土壤。在加强文化和科技融合的过程中,还需要充分发挥先进文化的先导和引领作用,为我国实现创新驱动战略、建设世界科技强国营造良好的文化环境,这也将是我们需要重点研究的课题。